孩子脑洞老不好多半是废了

脑洞一时爽,填坑火葬场

Legend of Life(圣杯paro)(14+15)

对不起我来更新啦!!!!!!!!之前跑医院忙检查啦,然后又过春节啦!!如果检查结果理想的话,我很快就能做手术啦!!!祝我好运吧!!!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喜乐平安!!!!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前文太多了_(:з」∠)_求点头像_(:з」∠)_

本次更新或许有三观冲突的地方,欢迎探讨但不要人参公鸡_(:з」∠)_


Chapter.14 碎片


金色的光斑细细碎碎落在了奥村的肩头,像是一层薄薄的金雪。血淋淋的破败人偶,微不可见的动了动眼珠,让那一声叹息腐烂在了唇齿间。

真田惊愕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早不在意的荣纯——他身上发出了耀目的亮光。

荣纯平伸出攥紧的左手,魔法掀起的气流在逼仄的空间里发出了低沉的吼叫。金色的术式自他身后浮现,古老的铭文字字显现,喃喃低语。

悄声低语中,金色的雪越下越大,人偶被金雪包裹,伤口不再渗血甚至开始愈合,真田惊愕的感受到留在奥村体内的血棘彻底消失不见。

魔法的波动越来越强,诡异的是,真田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难以具象,几乎要在魔力的漩涡里化作灵子飞散。乏力感啃食着全身,真田拦腰抱起轟雷市飞奔离去。荣纯看着离去的Lancer主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魔力这才慢慢平息了下来。

奥村摇晃着站起身,荣纯开心地露出了笑容:“喂!没……”

话音未落,毫无征兆的,视线陡然颤抖了起来。

痛!好痛!

从身体的最深处,碾碎一切,狂暴又绵长的痛感撕扯啃咬席卷而来。呼吸,五感,思考的机能被剥夺,窒息感,压迫感,虚无感,毫无道理的缠绕上来。这份疼痛太过于鲜明,连带着让自己的存在也变得无比真实,这一刻,自己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活着这个事实,但是这份痛苦太过于庞大了,一切都被堙没,所有的,全部,都在痛苦中消失不见,连自己的存在本身也不过是痛苦中最不起眼的一滴水。难以形容,只知道痛不欲生,恨不得下一秒就死去,连灵魂都一并湮灭,恨不得从未活过,以此来终结这样望不见尽头的痛苦。

——自体内,源自灵魂的痛楚。

 

在奥村慌乱的呼喊中,荣纯彻底失去了意识。

 

黑暗以无比温柔的姿态包裹着自己,安然的,温暖的,黑甜的虚无。

 

荣纯睁开眼,有些茫然的环顾四周,自己被人群包围着,而御幸一也环住自己的肩膀,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很好,那就拜托你啦,拍档。”说罢就向人群中另一头那个有着大叔肚腩的男人示意,“不好意思,久等啦!”

荣纯看着眼前这个单手执剑穿着皮甲的御幸一也,有些茫然,又慢慢想起,自己和伙伴为了成为正式的佣兵再一次接下了考验,但可惜并没有成功。然后……然后,自己和伙伴们在酒馆遭到正式佣兵东清国的嘲笑。对,那个有着四十岁大叔肚腩还自诩其为魅力点的家伙,居然嘲笑了自己的伙伴!还对着他自己佣兵团里的魔法师口出狂言,让他滚回乡下去!

即便成了正式的佣兵又怎样呢?不懂得珍惜同伴,忘记了一个人是无法取得胜利这件事的话,那根本就不值得尊敬!这样想着,愤怒的自己冲上去给了东清国一记响亮的巴掌并且大声嘲笑了他可笑的魅力点——“这么胖的家伙居然也想当骑士啊!这么大的肚腩恐怕连盔甲的套不上吧!”

受到侮辱的东清国拔出背后的大剑,而御幸一也轻轻巧巧的救下了自己,并建议由他自己来担当守护骑士以此展开两人决斗,即便决斗中被杀死,也绝无怨言。傲慢的东清国拒绝了寻找魔法师拍档的建议,宣称要独自一人打断御幸的手脚斩下自己的臂膀。

而现在,自己,御幸还有东清国被看热闹的家伙们团团围住,被抓来当裁判的酒店老板无可奈何的举手宣布:“那么,决斗开始!”

话音刚落,东清国一跃而起,大剑毫不留情的砸下,御幸跃至半空躲过了这迅猛的攻势,一边大声喊道:“喂!拍档,加速咯!”

荣纯在话音刚落时便默契的为御幸附上了最简单的加速魔法。御幸俯冲而下,重重踏在横向格挡的大剑上。加速带来的冲击压得东清国膝盖微弯。在东清国反击前,御幸攀着东清国的肩把自己甩向了他的后背,东清国不得不向前一个翻身甩掉御幸,但御幸的长剑还是划过了他的后腰。伤口有些深度,立马就浸湿了东清国的短衣。御幸愉悦的哼起了小调,甩着剑调整进攻方向,又不着痕迹的将自己掩在了身后。“继续上吧,攻击就好!”御幸这么说着压下重心冲刺而上。这下自己才有精力细致的观察起来——御幸的剑法相当犀利,而且身手用老练怕是都不足以形容。

东清国应付的勉强,自己便抓住时机,凝聚魔力展开了攻击。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魔法攻击,东清国现在也不得不提防。

看着交锋的二人,自己莫名的激动:不一样,和之前的任何一次战斗都不一样!仅仅是因为有了自己的“骑士”,战斗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这样想着,几乎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行云流水的配合下,决斗的结局毋庸置疑。

恩,果然和御幸搭档更默契呢,和小狼崽完!全!不!一!样!

荣纯高兴地这样想着,下一瞬间,眼前的场景突兀的转换。

 

自己背着行囊,腰配着一把长剑,急匆匆的跟在一个灰色长袍的少年身后。荣纯听见自己的声音:“呃……降谷前辈?请问守护者为什么找我?”

前面的少年并没有回头,淡淡道:“不知道。”

穿过绿色掩映下的石砌走廊,尽头是一座圆形大厅——和御幸一也固有结界里的景象极其相似,只是青苔还没爬满,而这座大厅中还没有那副宝石镶嵌的夺目壁画。

大厅里仍旧没有任何的装饰,阳光透过叠翠的枝丫,穿过透明的拱顶安安静静洒在白袍男人的身上。

男人听到了身后的响动,转过头笑着打了个招呼:“是你啊,泽村。”这个御幸一也金色的眼睛有些冰冷,三分轻浮三分审视剩下的混杂着讥诮和一点不知所以的兴趣。

荣纯看不懂这个御幸一也的眼神,只是直觉与现在有所同。他听见了自己惊愕的吼道:“你是守护者?????”

这一下,荣纯莫名的明白了,这个御幸一也,是千年以前的,与先祖相遇时的御幸一也。

 

这是,回忆吗?

这样想着,不禁雀跃着期待了起来,御幸一也过去的样子。

 

闪现在眼前的又是新的场景。荣纯呆愣地看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手。这是一次诡异的袭击,毫无防范的自己莫名其妙遭到了攻击,尖锐的利器射穿了自己左肩。在抬手准备描画术式反击时,自己的手却突然从内部炸开了,白森森的骨头暴露出来,皮肉早不知飞去哪里,而比起痛楚来说,更可怕的是自己毫无波动的内部——无法感应到自己的魔术回路了。

袭击者并没有趁胜追击,只是迅速撤离了。荣纯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听见了哀嚎的声音,因为太过于痛苦像极了怪物的咆哮。而在突兀出现的御幸一也轻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时,荣纯才意识到,那是自己发出的哀鸣。

御幸一也金色的眼睛暗沉下去,脸上又勾齐了胜券在握的笑容。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极为小心的托起了自己受伤的左手,金色的光芒包裹上来,温暖得像是抚摸般的触感,痛感也消失了,能清晰的看见骨头被调整,新的肌肉与皮肤覆盖上来。只是一眨眼,自己的手已经恢复如初了。御幸一也并没有放开,他轻轻捏住了自己的指间,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在皮肤下面缓缓爬过,顺着两人交握的手指,钻进了御幸一也的身体里。

在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什么,御幸一也脸上的笑容褪去了,他拿起刚刚恢复的手,细致的打量着,末了,他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无奈,还有些担心:“我都说过了最近有些不太平,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呢?只是受伤还好,死掉的话要怎么办?你存心让我担心吗?”

他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自己却偷偷的笑出了声——为了这份难得的,直白到说出口的担心。

御幸挑了眉,笑意满满,点在了自己的手肘上:“哦呀,我好歹是你的前辈,就这么不听我的话,嗯?还笑,嗯?”

不知按住了哪里,整条胳膊一下就麻了,自己挣扎道:“我错啦!放开我你个混蛋四眼!”

两个人吵闹着,而那温暖的黑暗再一次袭来。

 

周围一点一点变亮,荣纯满怀期待的看了过去,却瞬间被巨大痛楚击沉。

自己跪在地上,身上白色的袍子被血浸透。喉咙泛着浓重的腥味,左手还捂住嘴,自己竭力压低咳嗽,血还是从指缝涌出,连续不断的染红了焦黑的土地。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叫嚣着疼痛,胸口似乎被硬生生剜去了大块。

这样想着,荣纯垂头看向自己胸口,那里被开了一个大洞,连带着心脏一起消失,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惊惧,痛楚,茫然,这到底遭遇了什么?这幅惨状到底是怎么回事?先祖究竟经历了什么?

“你到底在干什么!”荣纯顺着声音猛然看去,一个穿着铠甲,凶神恶煞的男人提起了红发的男人,厉声叱问。那个红发的男人穿着和御幸一也一样的白色长袍。

“前园!你别傻了!在那里的根本就是个怪物啊!”红发的男人吼道,“一个人类受了那样重的伤怎么可能还活着!”

前园重重的一拳打在红发男人的脸上:“就算是怪物又如何!如果没有御幸,我们所有人都得死!背后袭击自己的战友这是赤裸裸的背叛!谁给了你权力这么做!”

这叱问简直像是五雷轰顶,荣纯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只能隐隐的明白一件事——这个伤,这个痛苦,是御幸一也的过往。

“我。”威严冷漠的声音,须发皆白的老人穿着白底金纹的魔法袍从人群后面缓缓走来。荣纯空洞的看了过去。

老者一登场,在场所有人立即下跪行礼。荣纯却感受到了一股自己内里,压抑着濒临爆发的情感。

“先知大人,请原谅在下斗胆,请问您要处死御幸的理由是什么?”前园垂着头,绷紧了声线。

“他不能活下去。”老者冷硬的说到,“他现在之所以不死,是因为他已经魔物化了。御幸一也将自己同化为魔物所以才能彻底的杀死他们。而他每杀一头魔物,就会变得更加强大,也就更接近魔物了。等到他杀光了其他魔物之后,那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魔物。这是不能允许的事情。在他进一步变强以前,我们必须杀了他。”干瘪,不带丝毫感情的解释着。

荣纯并不是很能理解这段话的含义,但直觉这其间满怀恶意。

窃窃私语,无数人交头接耳的谈论着御幸一也与魔物。

“咳……哈哈哈哈哈……你有什么……证据啊?”荣纯感觉自己张口说着,而御幸一也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又真实无比。

长者叹了口气,语气一瞬间悲悯无比:“御幸,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你的初衷是好的,为了杀死魔物,为了胜利,所以你尽心尽力的研究着魔物。为了人类的胜利即便化身魔物也甘愿的决心我是绝对不会否认的。可是,你舍弃了身为人类的自我,舍弃了你身为魔法师的荣耀。而且,终有一天,你会变成彻彻底底的魔物,而到了那时,就没有人能阻止你了……御幸,你为我们带来的胜利,我们是绝不会忘记的,我作为先知,代表所有人类无比感谢你所做出的一切。现在,最强大的几头魔物已经消失了,你也不用再如此痛苦的战斗了。”

“所以呢。”冷静到绝望的,愤怒到带着笑意的,没有丝毫颤抖的声音。

老人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所以,为了全人类的胜利,请你死在这里吧。”

荣纯听到自己,不,御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伴随着呼吸,全身都叫嚣着疼痛。可御幸全然没有在乎,他没有理睬,视线越过了先知。荣纯顺着御幸视野望去,自己的对面是那些并肩奋战过,共同经历过生死的战友们。

御幸一也曾经就这样跪在这里,挺直了脊背,被挖空的心脏一片寒意,明明做好了被舍弃的准备却还是藏不住那一点挣扎与期盼:“你们就真的相信我变成了魔物?真的也觉得我该死?”

宽阔的平原,黑压压的军队,没有一点声音,连风声都没有。

荣纯震惊的看着这死寂的一切,他无法理解,也不能认同:难道不该不去拯救他?不是同伴吗?不是战友吗?为什么要舍弃他?他的牺牲是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为什么可以这样,傲慢的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一个人,竟然可以自私冷漠到这种地步?

自己所有的不平与不解只有自己明白,荣纯现在能感受到的,只有御幸冰冷的平静。但这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有人慢慢的,低声赞同了起来,那个赞同声愈来愈大,所有人都摆出了一副义正言辞的嘴脸——像克里斯大人那样无私的奉献吧!像结城大人那样光荣的死去吧!这就是你们英雄的归宿啊!

前园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荣纯的内心恐惧到战栗。

这一刻,荣纯突然变成了一个看客,那巨大的疼痛一下便无法感知了,只能远远的看着御幸一个人面对着曾经的战友。先才真切感受到的平静与寒意还有不可细数的绝望与痛苦都一瞬间远离,可自己的心却像御幸胸口的大洞,再也无法填满了,

他看见在这个声音的浪潮里,御幸一也摇晃着站起身,他先是低低的笑着,然后不可遏制的笑得全身都在打颤,所有人安静下来,无言的看向他。

“多么熟悉的说辞!”金色的光芒填满了他胸口的空洞,“和逼着克里斯前辈献祭的时候,一模一样啊!”憎恶,愤恨,痛苦,还有许多许多滔天的情绪澎湃着呼啸而至。他不管不顾的,带着无数的不解与怨恨,在所有的同伴战友面前,红着眼睛吼道:“为了全人类的胜利,不管是不是魔物,我变得像个怪物了就必须死是吗!为了全人类的胜利,所以上不了战场的克里斯前辈就理应献祭是吗!为了全人类的胜利,所以结城前辈被魔物啃得尸骨无存也不用悲伤是吗!回答我!回答我啊!”

先知没有回答,没有人回答。

先知只是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杀死你。”

 

火,炙热的,狂暴的,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包裹了御幸一也,毫不留情残酷的灼烧着一切,御幸一也的身形在火中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却没有丝毫动弹。直到火焰渐渐熄灭,人们才看见被彻底烧成焦炭的御幸一也颓然地立在那里。

一时间,鸦雀无声。

红发男人松了一口气,先知却皱起了眉毛,那烧的漆黑的人正在一点一点复原,翻卷缩水的肌肉慢慢恢复了应有的色泽,从前胸开始,皮肤也慢慢开始覆盖。

还没有彻底回复人形的御幸一也捂住脸尖利的大笑起来。那笑声太过于刺耳,抓挠在心尖上,简直就像是哀恸的哭声。

比先前更大更炙热的火焰自御幸的脚底炸裂,而他依旧在火中不知疲惫的,疯了一样尖声大笑着。

“怪……怪物……”有人颤抖着低声说道,却很快像是肆虐的病毒席卷了整个人群,畏惧,怀疑,敌对,这些情感尖利地刺向了那个曾经的战友。

有人哆嗦着拉满了弓。

前园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战友拉开了弓箭:“你想干什么!”

他根本来不及阻止,第一支箭就这样射了出去,正中了御幸,可御幸似乎没有丝毫的感觉,依旧只是笑。

第二支,第三支,密集的箭雨齐齐射向了火焰中的御幸,可那个人就那样笑啊笑啊笑,就只是那样的笑着。

笑声渐渐消失了,火焰与箭雨却不曾歇止。

终于,所有人射空了箭袋,先知也没有力气再释放魔法。火焰慢慢褪去,所有人却近乎一致倒抽了一口寒气——御幸一也站在那里,仅仅几秒中的时间,烧焦的痕迹完全褪去,连外袍也凭空复原,恢复到了纤尘不染的素白。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战友们,只有前园皱着眉,松了一口气。

御幸一也垂下头,一句话也没说。没有一个人动弹,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很长很长的沉默过后,御幸抬起了头,他重新挂起了余裕满满的笑容,

他就这样笑着,轻巧的往前踏了一步,而对面那不知人数的部队竟然齐齐后退了一步。他的声音在这片空地上回荡开去:“先知大人,我究竟是什么东西,你就用你的眼睛,好好确认清楚吧!”金色的光芒覆盖了他的全身,他猛冲而上。

 

回忆戛然而止。

 

荣纯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映入眼的是那张熟悉的,让人火大的笑脸。御幸有些莫名,眼底有一抹担心却还是笑嘻嘻的问道:“怎么,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还是笑着,这个人为什么还是笑着?明明那么痛苦,明明那么悲伤,有着那压得人透不过气的过往,他为什么,还是能笑着对自己说话?

荣纯伸出手,紧紧抱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过往不论如何我都无法改变什么了,可是,神啊,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哪怕我与他终将分离,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请让我一定为他做些什么,什么都好,无论是什么,我都毫无怨言。

荣纯哭泣着,在心底不断的乞求着,而被他抱住的那个男人,似乎听见了他心底的低语,回抱住了这个因为哭泣而颤抖不止的,最重要的人。

 



Chapter.15故事


御幸一也的固有结界是惯有的晴天,两人并肩坐在圆形的大厅中。

“那么,发生了什么?”御幸托着下巴,语气是难得的正经。

荣纯皱着眉,噘着嘴,一言不发。

“奥村的魔力波动有些微弱了,是遇见了别的主从吧。战斗输了所以闹脾气?”刻意的拖长了尾音等着荣纯炸毛回自己一句:“谁闹脾气了啊!”那么这氛围可以就此揭过,然而,荣纯攥紧了拳头,安静的不发一语。

这可伤脑筋了……御幸抓了抓脑袋,叹气:“那么……换个说法,你看见了什么?”在荣纯做出什么反应前,他又自顾自的说下去,“那枚戒指上附着了你先祖的灵魂碎片,你催动了戒指上的魔法,引发了碎片的共鸣,那么你看见你先祖的记忆是很正常的。但你现在这个状态……让我猜猜,你看见我杀人的记忆了?那些血淋淋的真相终于让你不能忍受?你也觉得我是个彻彻底底的恶——”

“我看见了你的过往。”荣纯打断了御幸。

“……是吗?”御幸有些意外。荣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连珠炮似的继续说了下去:“你被你的战友偷袭了,胸口被开了个洞,我一睁眼就觉得好痛好痛。有一个老头说你是魔物,说要杀了你!那些家伙也都说要杀了你!你很生气。这是当然的啊!然后你!那个老头居然……那些人竟然敢……”声音哽在了喉头,颤抖着,没有办法再说下去了。

御幸却焦急的一把握住了荣纯的手:“所以你至始至终都是用我的视角经历的吗?”

荣纯愣了愣,老实回答:“不是的,我突然就离开了你的身体看着你质问那个老头,到回忆结束都一直是这样的。”

御幸仔细确认荣纯认真的神情,才慢慢松了口气:“太好了。”


荣纯注视着男人放松的表情,在这一句话里,猛然明白——你没有经历和我一样的痛苦,真是太好了。


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了起来,心脏那被挖掉的部分似乎真的无法填满,冰冷的风在那个空洞里肆虐,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对不起……对不起!”嚎啕大哭着,不停地道着歉,那些无法言说的话语,那些表达不出心迹。

御幸这下是真的手足无措了,太失控了,莫名其妙的眼泪和莫名其妙的道歉。他无法可想,只能伸出手抱住眼前这个笨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荣纯依旧哭着,断续的,满是悲伤的哭腔:“很痛……很痛吧……一定很痛吧……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御幸紧了紧自己的怀抱,无可奈何的笑着叹气:“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笨蛋。都过去了啊,那些全部都已经过去了啊。”

“可……可是啊……”

“嘘……你安静的听我说。这些……不,那些是距离现在六千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在那火焰熄灭的时候,就已经不痛了。说来,你看到那个先知怎么样了吗?”感觉到荣纯在自己怀里微微摇了摇头,御幸笑着继续,“是吗,没有看到那里啊。他没能烧死我,所以我亲手扯下了他的脑袋。”

“然后呢?那些人,你都杀了吗?”

“你期望我杀光他们吗?”

“你不会杀掉前园的。”荣纯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

“你记住阿园了啊……”御幸笑了笑,“然而,可惜的是,只有阿园,死在了我手上。是我杀了阿园。”

荣纯抬起头直直的看向御幸。御幸又嬉皮笑脸:“啊,不哭了?”

“别!打!岔!”一字一顿,恶狠狠的逼问。

御幸勾着嘴角,继续说了下去:“杀了先知后,我就离开了。我没杀他们。但我也不再信任他们。我脱离了军队独自游荡,一个人狩猎魔物。不过我还是和阿园保持了联络。渐渐的,大陆上开始传扬我的故事,说我是狩猎魔物的英雄,是守护人类的神的使徒。不过这些我都全不在意。”御幸略微停顿了一下,“等到人类与魔物的战争暂且平定了下来,阿园来找我,带着长老院的诰令。啊,长老院是一堆德高望重的大魔法师们。长老院说我已经沉冤昭雪,希望我回去效力。”

“你答应了?”

“答应了。但有个条件——他们必须承认我是新一任先知。你要知道,先知意味着当世最强的魔法师。据说先知能预见未来,通晓古今,所以先知意味着权威,没人敢忤逆。而先知的每一句话,都是等同于真理的,那时的人们是这么相信的。所以,这不仅是荣耀,更是切实的权力。不过可惜的是,每一任先知都是由上一代指名的,标志着先知位置的神明刻印代代传承,所以通常是先知的子孙或者入室弟子。如果没有这些事情的话,下一任先知应该是……诶?叫什么来着?算了……该是那个背后偷袭我的红发的家伙继承,结果我把先知杀了,神明的刻印却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不过这些都是他们为先知收尸后才发现的。”

“然后呢?”

“他们答应了我的条件,还说在我回来当日为我举办盛大的庆典。但我很清楚他们不过是拿阿园的命和自以为是的利诱想把我骗回去罢了。”

“前园的命?”

“那封诰令。阿园拿到诰令怕对我不利,擅自打开了。啧,诰令上本来设有限制,不是我的话,应该是打不开的……我一直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然后他就天真的带着这个喜讯和身上的诅咒来找我了。”

“你肯定能解开的不是吗?你可是御幸一也啊。”

御幸愣住了,他喉间传出闷闷的低笑,“就在这之后,我亲手杀了阿园。”

荣纯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自己的怀抱。

“那个诅咒叫做恐生。是很古老,却非常精密的诅咒,术式相当的完美,无从破解。这个诅咒的载体分为两部分,主体刻印在想杀掉的人身上,客体则连系在主体最亲密的人身上,当然别的任何人也可以。客体会在第三天痛苦不堪的死去。而接下来的第三天,主体同样会死去。而死去之后,被诅咒束缚的灵魂是不得解脱的。但是,是可以做出选择的。”御幸叹息着说到:“只要在头三天里,杀掉主体,让主体自己的灵魂永世游荡不得解脱,客体便能活下去。而相应的,杀了客体,那主体就能活下去,换客体的灵魂游荡。所以这个诅咒往往会选择主体最亲密的人。不杀,都是死,而想要改变,就必须做出抉择。”

“所以你……”

“我们赶回王城,是在诅咒开始的第二天末尾。贵族,骑士团,长老院还有别的什么,在广场上设宴,全城欢庆。然后,先知的弟子,那个红发的家伙,领着一百多个带着孩子的妇女打断了这场宴会。”

“带着……孩子的妇女……?”

“是啊,那些孩子,一百多个孩子,是诅咒的客体。”御幸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抓了长老院的无名之辈前来告发,说是那个人施咒妄图杀害我。然后和全城的人一起跪在我面前,乞求我降下奇迹。”

“你,只是做了选择而已。”荣纯轻声说道。

“不,我打算杀了那些孩子和女人。”短促沉闷的笑声挤了出来,御幸垂着头,抵着荣纯的肩膀,疲惫的塌下肩膀,“我恨他们,我恨他们所有人。他们付出了什么值得别人牺牲?如果没有阿园一直在战斗,这些孩子又有几个能够降生?所以我根本不打算救他们。无辜?谁不无辜?为了救一百个所以那一个就该去死,那一个人就死得其所,就该死得理所应当吗?这太傲慢了……太不公平了……”


御幸只是不想让前园死掉。荣纯觉得自己能够明白。

可是,谁都是这样想的。御幸是这样想的,那些孩子的母亲,也一定想着同样的事。

可到底凭什么?到底谁有资格决定谁的生死呢?


“我笑着问他们谁能杀死我,做得到的话就来吧。但是,阿园站出来问这个诅咒是不是会降在第一个打开诰令的人身上。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在我的面前,跪了下来。”

 

前园已经退去青年人的样貌了,细细的皱纹爬在了他脸上,他跪在自己的面前,恭敬又顺遂,一点也不像当初斥责自己的莽撞少年。

“先知大人,”他单膝跪着,右手覆在左胸,肃穆得像是受洗誓约,“诅咒降在我这样的无名之辈身上真是万幸。能为先知大人做点什么,我也就毫无遗憾了。”说到最后,他抬起头直视着自己,微微绽出了笑意。

他站起身,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坦然赴死。利刃却在刺穿胸膛之前,被一只手牢牢抓住。自己死死抓住了剑身,声音轻缓:“别用这么不相称的死法离开。”

阿园怔怔的松开了手。自己上前攀住他的肩,就像之前每一次打完胜仗之后,阿园都会这样攀着自己的肩,兴高采烈的欢呼。

“嘿……你还记得刚开始练剑的时候,我总是吃不完饭吗?”自己勉强的笑着,声音却在颤抖。

“哼,你这家伙。说起这事,你一个魔法师学什么剑?而且你还不总是把饭添进我碗里吗?臭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阿园板着脸,瞪着眼凶神恶煞的。

“哈哈哈,结城前辈他们一挤进我的帐篷,我就会偷溜去你那里睡觉。”

“你小子占了我的床那么久我还没和你算过账!”

这样说着,两人攀着肩,哈哈的笑作一团。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打扰他们。

阿园渐渐止住了笑,开口显得沧桑又落寞:“这样,就剩你一个人了。”自己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阿园笑笑接着说道:“你一点也没变,还是那时的那副样貌。但我已经开始老了。”然后拍了拍自己一瞬间僵直的后背:“我不是太懂你们魔法师……但是,不管变成什么,你只要一直做御幸一也就足够了。”阿园这样说着,垂下头不去看御幸仰起头固执的不肯落泪:“你恨也可以,你有那个资格。但是别舍弃自己,那样太不值当。你只要做那个,强大得理所当然的御幸一也就够了。”

一个拥抱,所有的重负所有的歉疚还有所有无法言明的东西全部都在此了结:“不管是魔物,这些家伙还是你自己,都别输啊,御幸。”

“永别了。”他终于笑着合上眼。

 

“那之后,我留在图书馆,学习那里所有的魔法,除了魔物什么都不管。不过那个国家因为我的缘故免受了魔物的侵扰,渐渐壮大了起来。大概过了百年,在它最鼎盛的时候因为一场火山爆发走向了寂灭。我已经学习完了那里所有的魔法,于是便开始四处游历。偶有停留,不过还是会继续,直至在Ukko结束了我那漫长的一生。”

“你活了多久呢……”

“四千多年。有够长的,不是吗?”又是这幅玩世不恭的样子。

荣纯徒然的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御幸轻轻的点在了荣纯的额头上:“你不用问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不管怎样,我现在就在这里。”

困意,太突然了,太沉重了,荣纯勉强看了御幸一眼倒头便睡了过去。

 

“好了,他睡着了。听了那么久,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奥村。”

淡金发的骑士现出身形,轻轻的瞥了一眼御幸怀里睡得不省人事的荣纯。他开口,声音冷然:“你为什么会变成……变成这个样子?”在御幸的轻笑里他试探着补充道:“因为圣杯?”

“没错。”

“你向圣杯许愿了不老不死吗?”奥村的声音有些不屑。

“不。你知道圣杯拥有满足一切愿望的力量,即便你不向它许愿,它本身也是极为强大的法器。我借用圣杯的力量施下了一系列的治愈,恢复,再生,时间逆转,时间暂停,人体强化,力量增幅的魔法。这些魔法同时施展,环环相扣,层层叠加,又因为圣杯的加持变成了无解的死循环。所以我的身体发育老化都停止了,而即便伤重必死也能愈合,并且随着我的一次一次死亡,愈合的速度越来越快,看起来就像是不会受伤而已。”

“那你真的死了吗?”奥村尖利的怀疑着。

御幸噗嗤笑出了声:“你以为我是什么,奥村?”他咯咯的笑着,好笑的摇着头,“一个活了四千年的人类?什么人类能活四千年?我的身体早就在一次一次的复原中彻底走向了崩溃,只是圣杯的力量强行维系着我活着的表象而已。”

“那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奥村挑眉,“只要圣杯不消失,你就不会死不是吗?”

“的确如此。但这也是圣杯现在需要召唤的原因了。你也知道的,之前圣杯一直存在于现世,是不需要召唤的。但是国王陛下强行打开了通向虚无的门扉。那里封印着最原初的魔物,如果让它降临那可是人类的末日了。所以我用圣杯的力量把它封印回去了,不过圣杯也一并被我关在了虚无之地里。而在门扉关闭的一刻,我与圣杯的联系便被切断了。一具经历了四千年的尸骸,当然当场便化作了齑粉,风一吹就散了,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等等?陛下打开了什么?”奥村诧异不已。

“和他告诉你的,我要借用圣杯打开神的大门,追求的魔力的根源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御幸的口气满不在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听着奥村声音难得拔高了不少,御幸笑了:“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的不是吗,奥村?”

奥村一时哑口无言。

“不信是件好事,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骗你呢?但是同样的奥村,那个老国王告诉你的东西,又有几分是真的呢?”御幸这样说着,难得的认真。“不过,说到底,这些重要吗?老国王早就死了,Ukko已经灭亡了,只有泽村是你唯一的牵绊了。别忘了,你选择成为英灵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我成为英灵的理由只有一个。”声音坚定。


我要守护他,奉献我所有的东西来守护他。


御幸莞尔:“对,你只要记住这个就够了。”下一秒,语气陡然加重,魔力再一次凝聚成威压逼迫着奥村:“所以,尽好你的本分,奥村。”

面对奥村的瞪视,御幸冷笑到:“不管我在谋划什么,只要你死了,泽村就名正言顺的出局了,这才是对他最好的结局。你是这么想的,不是吗?你以为,你死了,圣杯战争就和泽村无关了是吗?但是你别忘了,奥村光舟,圣杯战争可是泽村荣纯创造出来的东西!”

 


*啊!!!!终于!!!!!!终于把这个剧情也憋出来了!!!!啊!!!!!太爽了!!!!!

*御幸的话依旧七分真三分假,大家悠着点接受信息_(:з」∠)_

*原作人物的第一份正式便当——前园前辈!辛苦前辈了_(:з」∠)_

*我一直在放飞自我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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